荼白

是 “荼” 不是 “茶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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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利落】云雾之盛(八)

民国衍生 上文:“云雾之盛(七)”

提醒 文中人物皆为虚构 切勿上升

 

楔子:月光下,小姑娘牵着他的手,望着他的眼底像是落入了满天星辰。两人慢慢走着,远处店铺里生煎包的香气,已经随风钻入了两人的嗅觉神经。要是时间,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。

 

正文:

    “看来,我们是低估了这批文件的重要性。”舒清茶楼的二楼雅间内,梁川眉头紧锁,这回是遇到难题了。海兰察从江西带回上级的指示,与上海、北平的指示如出一辙,尽全力保护好随陆晚晚转移的文件。

     海兰察压低了声音,解释道,“这批北平来的文件,记录了全国大范围内/dang/员转移的路径信息,一旦落入敌人手中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 “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。”梁川的眉头还是紧锁着,“只是... ...”

    “舒清茶楼来往人员较多,看来是不能继续把东西放在这儿了。”海兰察也赞同梁川的说法,“可是又能放到哪儿去?我们在上海,除了这儿就是典当行。典当行作为第一联络站,恐怕比这儿还要不安全。”

     梁川思索片刻,紧缩的眉头终于舒展,“还有一个地方,她应该会帮我们这个忙。” “谁?哪儿?”海兰察问道。“这个你就别管了,我来安排。”梁川摆摆手,“你刚回来,赶紧先回去歇着吧,身体要紧。”

      海兰察无奈,只好服从安排,“那我就先回去了,还得去趟典当行跟林老板说一声,让他放心。” “去吧,路上注意安全。” “有什么要帮忙的,只管联系我。”梁川笑了笑,“有要帮忙的肯定少不了你。”

    “先生,您要的雾里青烹好了。”海兰察离去不过一刻钟,雅间外响起了两声敲门声。“拿进来吧。” “您慢用。”淳雪将茶壶放在桌上,顺手关上了门。“怎么样?江西那边有什么指示?”她有些心急。

     梁川摆了摆手,示意她先别说话,“掌柜的,你那位同学近来可好?” “一切都好,劳您惦记。”淳雪的话让梁川的心稍稍放下了,他掐灭烟头,“这雾里青可是难得的上品,不如把她叫来一同品鉴吧。”

     这是要开三人/dang/小组会议,淳雪立马就反应过来了,“好,多谢先生美意,我这就去叫她来。” “梁大哥,出什么事了?”才刚和江西回来的同志碰完面就要开/dang/小组会议,陆晚晚心里有些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 梁川将各个地方上级的指示做了一遍汇总,中心思想只有一个:尽全力保护好北平转移来的文件。“小陆,这段时间你务必要格外小心。文件是你带过来的,万一出事,你可是首当其冲啊。”梁川嘱咐道。

    “我心里有数。”陆晚晚点了点头,小声说道,“我此次来上海全程是严格保密的,还有不少人都以为我还在北平,一时应该不会出岔子。” “还是小心些好。”梁川在这方面毕竟经验丰富,“上海和北平不同。”

    “上海是通商口岸,又有英法租界,鱼龙混杂。而且离南京这么近,他们//安插//的人手不要太多。”梁川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说给她们听。“梁大哥,照您这么说,我认为这批文件恐怕不宜再放在这儿。”

      淳雪到底在上海生活多年,看事情通透不少。“不错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 “可父亲那儿恐怕也不行吧... ...还能放到哪儿去呢?”梁川一笑,“你还忘了一个地方。” “您是说上海美专?”淳雪试探着问道。

    “璎珞入/dang/也快有一年了,此前没什么大事,也顾及她年纪小,没怎么让她参与。这回... ...真的是没办法了。” “她没参加过几次行动,脸生,暴露的可能性较小。”梁川对此,已经做好了周密的考量。

    “上海美专不是我们的联络站,且她助教的身份是最好的保护伞。没有人会去搜学校的宿舍楼,即使有,也不会有人想到会藏着如此重要的文件。”最危险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只能放手一搏。

 

     还有一个原因,梁川没有明说。

     就凭她和那位赵处长的关系,

     也不会有人对她轻举妄动。

 

     璎珞刚到他的办公室门口,就撞上了一脸怒气的郎荀成从里面出来。看见她,还用冷冰冰的眼神扫了两眼。“你们局长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啊。”璎珞调侃了一句。“你怎么来了?不是说好待会儿我去接你吗?”

    “学校放假,我闲着也是闲着,就先过来了,省得你待会儿还要跑一趟。”璎珞在沙发上坐下,抬头就看见了那幅挂在他办公桌后方墙上的《螳螂戏兰图》,不禁笑出了声,“你还真把这画给挂上了啊?”

      怎么说呢,这画挂在警察局的办公室里,总觉得不太严肃。“画得这么好,当然要挂出来让大家伙儿都瞧瞧了。”天地良心,弘历说得无比真诚,璎珞却嗤之以鼻,只当他在暗讽自己,“承蒙您看得起。”

      弘历哭笑不得,起身走到沙发旁挨着她坐下,“不用客气。”这人还蹬鼻子上脸了?不过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,璎珞懒得和他计较。“你怎么惹你们局长不痛快了?我看他气得不轻。”璎珞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,不用理他。”还能有什么事,顾二小姐生日舞会上的事已经传开了,郎荀成斥责他不识好歹,连顾世襄的面子都敢驳。“真的没事?”璎珞有些狐疑,“是真的没事才好,别到时候给你小鞋穿。”

      弘历给她剥了个橘子,将一瓣//塞//进了//她嘴里,“谁敢给我穿小鞋呀,你别胡思乱想。这橘子可甜了,快尝尝。” “是还挺甜的,你在哪儿买的?” “朋友送的,他刚从江西回来。” “前天回来的?”

    “前天回来的,他去江西也有段日子了。”话说到这份上,彼此已经心照不宣。江西的南丰蜜橘天下闻名,从唐代开始就为皇室贡品。这位共同的朋友送来的蜜橘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“你们认识多久了?”

      璎珞一瓣一瓣地吃着橘子,不经意地问道。“六七年了,北伐之后失去了联系,最近才碰上面。”意思很明确,他们是黄埔军校的同学,北伐之后他进了警察局,他的身份是//卧//底,而海兰察是直接加入。

    “这蜜橘味道不错,他那儿还有吗?我想买一些给沉珠她们。” “你以为人家是去买橘子的呀?就这么多了,你要是喜欢就都拿回去吃吧。”弘历指了指桌上剩下的橘子。“他都没给茶楼送些,没良心。”

     璎珞打趣的一句话却让弘历紧张起来,他压低了声音,“你这两天去过茶楼了?” “掌柜的也有朋友从江西回来了,邀我们去品茶。” “品茶?品得怎么样?” “都是上好的雾里青,茶香滋味一绝。”

     言下之意,海兰察来过茶楼了,目前一切安好。“我有件事要和你说。”沉默片刻,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。“你先说吧。” “璎珞,你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?”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话说出口了。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璎珞一时没反应过来,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提出要搬到一起住?“现在世道越来越不太平,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住。” “上回在生日舞会上咱们俩的关系也算是公开了,这万一... ...我怕有人对你不利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好意思说上回,什么未婚妻呀,胡说八道。”璎珞有些害羞又有些气恼。“什么胡说八道,难道你不承认吗?”弘历将人/lou/进//怀//里。“什么呀,这不是... ...都还没订婚的吗... ...”璎珞越说声音越小。

      弘历一愣,随即笑了出来,“怎么?心急了?” “谁心急了!”璎珞瞪了他一眼,想//挣//开却被他//抱//得更//紧,“只要你愿意,别说订婚了,结婚都可以。”这下轮到璎珞愣住了,结婚?眼下的情况怎么结婚?

    “你想结就能结啊?组织上批了吗?” “那你想不想结?”他反问她。小姑娘嗤嗤一笑,扬起眉毛,“结什么结?又没有人向我求婚。”原来在这儿等着呢,这人嘴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,“是这样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跟你求,你结不结?” “嘁,哪有人这样求婚的?我才不嫁。”璎珞故作嫌弃,摆了摆手。下一秒,手腕就被他束住,按//倒在//了沙发//上,“干什么?一会儿有人进来了。”璎珞又惊又急,伸手去//推//他。

      只是这点力气对//身//上的//人来说就像挠痒痒,他并不听她的,迅速//覆//上//她的/chun/,深//深浅//浅地//wen//着,温柔又//缱//绻。小姑娘在这方面一向不是他的对手,再多的话都淹没在了铺天盖地的/wen/里。“知道错了吗?”

     他终于舍得从她的/chun/上离开,却并不//起//身,带着情//欲//未纾的声音在她耳边//低//语。“错了错了,我错了。”璎珞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指的是哪方面,但她知道两人//此时的样子//不能见人,还是先让他//放//开自己再说。

   “那嫁不嫁?” “嫁,我嫁。”得到了满意的回答,他才//放//开//了她。“你这是趁人之危。”璎珞坐起来理了理衣服,白了他一眼。“你刚刚自己答应的,没有反悔的机会了。”弘历并不介意她的“恼羞成怒”。

 

    “你回去把宿舍退了,过两天我来帮你搬。” “不行,我还是要住在宿舍。”璎珞的话让弘历有些不解,他搂住她,“你不是都答应嫁给我了吗?早点搬过来和晚点搬过来也没什么区别。” “不是因为这个。”

     见璎珞的神情认真,弘历也不再与她开玩笑,“出什么事了?” “这里不方便说,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。” “去哪儿?” “送我回美专。”弘历没有再多问,取上外套,牵着她的手,开车离开了警察局。

     回到美专的宿舍,璎珞将门窗都关上,又仔细观察了四周,确认没有人才放下心来。“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看她这紧张的样子,弘历心里越发着急。“刚才我去茶楼,给了我一个任务。” “什么任务?”

    “你还记得我们接的那位从北平来的陆小姐吗?” “记得。” “她有带文件来。” “这批文件记录了全国大范围内/dang/员转移的路径信息,非常重要,各地/dang/组织的指示都是要我们尽全力保护好这批文件。”

    “这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 “舒清茶楼人来人往,梁大哥觉得不太安全,想把这批文件换个地方放。” “他的意思是要把文件放到你这儿来?”弘历猜到了。璎珞点点头,“我脸生,基本上不会有人怀疑我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谁也想不到,这么重要的文件会放在美专的宿舍里。” “可是... ...”弘历越想越觉得担心,这万一出了事就不是小事,“不行,还是我去跟梁川说,让他换个人保管。” “你先坐下,别着急。”

     璎珞拉住了他,“你上哪儿找他去呀?你们俩是单线联系的。” “这任务太危险了,我不放心。” “你不相信我?” “不是不相信你,是担心你。”眼下这种情况,谁都不能确保万无一失,他真的害怕。

    “这事儿不是我来做也会是别人,换了谁都一样有危险。”小姑娘//依//偎在///他怀//里,试图//抚//平他紧张不安的心,“可我们当初既然选择了加入,就没有后退的道理,你说对吗?”是啊,不能退缩,绝不能。

      换了是他,他也会义无反顾的。“革命的路没有一条是好走的,布满荆棘、祸福难料,可是为了我们的后人不要再这么辛苦,就算危险,也是值得的。”小姑娘字字铿锵,温柔又坚定,让他的心安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说得对。”他低头/wen/了/wen/她的头发,淡淡的栀子花香//萦绕//在鼻//尖,让他觉得很舒服。“只是你要答应我,万事小心,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。”他连想都不敢想,要是哪天失去了她,他该怎么活下去。

     璎珞点了点头,“我答应你,你也要答应我。”于她而言,也是一样的,她无法承受他再一次离开她。暖橘色的灯光落在二人//交//握的//手上,此时此刻,儿女私情总要排在家国大义后边儿,他们都清楚这一点。

    “走吧,街口那家店应该还没关门,咱们去吃生煎包和小馄饨。”月光下,小姑娘牵着他的手,望着他的眼底像是落入了满天星辰。两人慢慢走着,远处店铺里生煎包的香气,已经随风钻入了两人的嗅觉神经。

     要是时间,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。

 

    “说吧。”顾公馆的书房内,陈尚昊正在向顾世襄汇报。“是,我派人跟了她一个星期,发现她除了来往于警察局和美专之间,还去了一家茶楼。” “什么茶楼?” “华界,舒清茶楼。” “华界的茶楼?”

     顾世襄闻言转过身来,按灭了手中的雪茄,“美专在法租界,什么茶楼没有?她要特意跑到华界去喝茶?” “而且她是一个人去的,却要了二楼的雅间,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。”陈尚昊说着也觉得奇怪。

    “看清了吗?确实只有她一个人?赵弘历没去过?” “没有,确实是她一个人去的。她离开后,我命人在舒清茶楼蹲守,也没见到赵弘历。”顾世襄眉头微皱,像是百思不得其解,“你继续派人盯着。”

      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,但顾世襄本能地觉得这个茶楼有问题。“主要是盯着这家茶楼,看看有哪些人经常进出,如果发现不妥,尽快来报,”陈尚昊一惊,试探着问道,“您是怀疑这茶楼跟共/dang/有关系?”

     北平来的共/dang/在上海像是人间蒸发,顾世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。一个人从法租界跑到华界去喝茶,还坐的是雅间,实在是有些不对劲。如果舒清茶楼跟共/dang/有关系,那么这个魏璎珞也难逃一劫。

     想到这儿,顾世襄不禁冷笑了一声。赵弘历如此不给他面子,几次三番都是为了这个女人,要是这个女人真跟共/dang/有关系,那这戏可就精彩了。警察局督察处副处长的未婚妻,居然是共/dang/,可太有意思了。


    “顾小姐,不好意思,咱们处长有事在忙,没空见您,您还是先回去吧。”这已经是沉璧不知道第几次在警察局门口听到这话了,她恨恨地看了一眼守卫,气得转身就走。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对她,从来没有。

      顾沉璧自恃美貌,从来没有男人会对她视而不见。上回在自己的生日舞会上,他不仅拒绝了她,还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留。三番两次来找他,也全部被他拒之门外,她气不过,她不相信会有她拿不下的男人。

     既然正面这条路行不通,那就试试侧面的路。“你去给我查,那天和他一起来生日舞会的那个所谓的未婚妻,到底是何方神圣。”那个女人长相不过尔尔,并非什么天姿国色,她非得搞明白为什么不可。

     毕竟,知己知彼,才能百战不殆。

 

    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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